褪色者帮助蒙葛特当上艾尔登之王的故事（115）
盖利德-地下河篇
115.1
“蒙葛特大人，我们已经对陨星坠落之地完成初步调查。”女王闺阁中，一名受召唤前来的黑夜骑兵幻影如此报告。他奉命率领一支抽调自史东薇尔的队伍前往群星坠落之处调查，此刻正向蒙葛特汇报已有的发现。
“有什么发现？”蒙葛特抽出一张稿纸，准备在上面记录信息。
“坠星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陨石坑，周围环境遭到了微度破坏，受灾的居民已经安排迁移到别处。”
“很好。坑里有东西么？”
“陨石坑看不见底…不过我们尝试沿着坑缘的岩壁往下探寻，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洞口。”
“我们计划在此扎营，明天派些人下去调查，如有任何发现会第一时间报告给您。”
“别派太多，一支小队就够了。”蒙葛特深知未知事物的危险，“备足防护措施，让他们尽量活着回来。”
“遵命。”
“深不见底的陨石坑……”汇报完毕后骑兵退下，蒙葛特拿出地图，在雾林废墟东南边画出一个圆圈。
蒙葛特的视线在宁姆格福东部游移，一阵兜兜转转后落在小黄金树附近一处不起眼的标记上。
那枚粗略绘制的图案下，写着行模糊的小字——
Siofra River Well.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匆匆拿起地图与稿纸，大步朝图书馆迈去。
驻守在亚基尔湖的黑夜骑兵队队长在陨石坑边缘来回踱着步，附近的地面都被那双黑铁靴子踢得褪了层草皮。
派遣去探索坑洞的小队已经下去了整整一天一夜，他曾反复叮嘱不要逗留太久，可到现在洞口处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不要再派人下去搜救？但是调查队下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说明那里一定很危险，再让人进去说不定只是白白送命。
他正这么发着愁时，雾气缭绕的坑洞里，一点火光颤抖着探了出来。
“喂，凯利，是你们吗？”队长大声呼喊着调查队领队的名字，沿着坑壁上的小径跑下去接应。
“大人，快救救他…凯利受了重伤……”两名士兵搀扶着一位奄奄一息的队员，艰难地走上搭建在浮空岩块间的木板桥。
队长闻声立刻赶去，看到伤者的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名士兵脸色苍白，一根触目惊心的银色长矛状物体贯穿了他的腹部，如果把那根长矛拔下，血液立马就会如涌泉般喷洒而出。
“医疗兵！医疗兵！”队长大吼，几名士兵应声从帐篷里跑出，将伤员抬进营地进行救治。
“你们到底在下面遇到了什么？”看着惊魂未定的另两名队员，骑兵队长轻声问道。
115.2
“是的，银色的物体。像是金属又像是液体……”
“还有其他的发现么？”
“有。他们随后还遭遇了一些士兵。据他们描述，那些士兵骨瘦如柴，肤色惨白带红，并且无法进行正常交流沟通。”骑兵队长尽力向蒙葛特详实地转述，“那些士兵会使用灵火壶，但最具有标志性的还是他们手中的大盾。”
“盾牌有什么特征么？”
“是很大的铁皮盾。盾上面绘制着一只倒着的黑鹰。”
蒙葛特将手中的古籍翻回上一页，在密密麻麻的文字间，一张插图格外醒目。
那插图所绘的内容正是一只向下坠落的黑色鹰隼。
“是坠鹰军团。”蒙葛特读着那页文字的末尾，“……随后，坠鹰军团被派遣前去探寻失落的城池，自此再无任何音讯。”
蒙葛特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还有，大人。那明明是处于地下的洞窟，但他们却看见了数不清的星星。并且他们探索了一天一夜，里面的'天色'却从来没有变过。”骑兵队长听着调查队队员的讲述，深吸一口气。
“他们说那里有着…永恒的夜空。”
“'永恒之城'。”全部线索对齐，蒙葛特下定结论，“'永恒之城'，诺克隆恩。”
“永恒之城？”维尔利亚故作惊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据传是触怒了无上意志，被降下责罚毁灭在地底深处的城市。”蒙葛特从图书馆带了一本《银泪的失落之城》回来，打开书本和维尔利亚一起阅读。
“关于永恒之城的有效真实记载太少，现存的相关作品大多都是学者们的推断，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这书是我挑了半天觉得不那么离谱的一本。”
维尔利亚简单翻阅了几面，里面的部分内容的确和游戏内文本差不离。
“那我们要不要去看看？那个永恒之城。”维尔利亚问道。
“我有这个打算，不过先不着急。”蒙葛特合上书本放在桌上，“我才刚回王城没多久，这么快就再次外出，城内事务容易协调不好。”
“等多久呢？”
“嗯…一个星期。”
“我就说吧，这条路是不是快很多？”莱奥张开双臂，拥抱宁姆格福久违的清新空气，“呼！神清气爽！”
他的脑子里已经自动播放起宁姆格福地区那悠扬的背景音乐。
“还真是。”布莱泽赞赏地说道，“这是和你一起执行任务以来，你第一次真正发挥作用。”
“你这是在夸我吗。”莱奥耷拉下嘴角。
他们经由盖尔坑道直接从盖利德穿到了宁姆格福，这可比沿着盖利德大道走快多了。
“莱奥，先从我身上下来。”继续前行的路上，布莱泽忽然放慢速度停住脚步。
“怎么了？”莱奥从布莱泽身上翻下，关切地问道。
“唔…我感觉头好晕。”布莱泽从狼形态重新化为半狼人，撑着头半跪在地上，“你…你小心一些，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
莱奥抽出大剑守着布莱泽警惕地四处环视，却什么也没有看见，不过他的鼻子隐约嗅到了一股奇异的芬芳。
随着香气愈发浓郁，一阵睡意渐渐爬上神经，莱奥用力按住人中克制住呼之欲出的哈欠，可眼睑仍旧不受控制地越来越重。
一道高大的人影出现在莱奥逐渐模糊的视线中，那人影手中提着一盏薰香，香气正是来源于那里。
115.3
“你是…谁……”莱奥收紧无力的手握住大剑，将布莱泽护在身后。
人影无视了他，而是拎起身后瘫倒在地的布莱泽扛上肩头，转身就欲离开。
“等等！”莱奥大喊，他隐约认出了这个眼熟的身影，“是你？伊吉老爷子…是你吗？”
人影驻足，头上由结晶镜制成的头盔里装着扭曲的月亮倒影。
那是军师伊吉绝不离身的防具。
“此事与你无关，莱奥。”伊吉开口说道，“我只是来带走布莱泽，你继续完成菈妮大人的任务就好。”
“你要带布莱泽去哪里？”莱奥强撑涣散的心神点选物品栏，取出栏内唯一一颗催眠苔药塞入口中。
“莱奥，知道太多反而不是好事。”伊吉耐心地劝诫。
“不行…布莱泽是我的同伴，怎么能让你说带走就带走！”催眠苔药驱散了睡意，青年追赶上去，拦住伊吉的去路。
“看来不告诉你详情，你就不会死心。”伊吉缓声开口，“布莱泽是双指赐给菈妮大人的侍者……”
他是绝对不会背叛的，菈妮的影子。
但是当菈妮作为神人，拒绝成为受双指摆布的傀儡，从那一刻起……影子就会发狂。
这对菈妮而言，是恐怖的诅咒。
同布莱泽本身亦是如此。
“……这是注定好的事，布莱泽本身的意志无从介入。”伊吉轻拍肩上的布莱泽，“做这种事情很不好受…但为了菈妮大人，我也只能把他带走封印起来了。”
“只有这一种方法吗？”莱奥接连质问，“不可以救布莱泽吗？难道就要这么让他自己疯掉吗？”
菈妮和布莱泽…只能留住一个吗？
他不想失去菈妮，也不想失去他在这孤独的交界地上的第一个朋友。
莱奥不敢去想，失去神智终日癫狂的布莱泽被关在监牢里自生自灭会是一幅多么绝望窒息的景象。
“这是命运。影子野兽的命运。”年迈的军师垂下头，选择服从于命运的安排。
“什么佝辟命运！”莱奥咬牙切齿地大吼，“既然菈妮的命运可以更改，那布莱泽的也可以！”
莱奥……被伊吉扛在肩上的布莱泽抖了抖耳朵，微微睁眼。
“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找到拯救布莱泽的方法……”莱奥将手放在心口，攥紧拳头颤抖着轻声说道，“如果在此之前布莱泽哪一天真的发狂，那就由我亲手杀掉他。”
“你并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孩子。”伊吉沉声喝道，“亲手杀死同伴的负罪感，你承受不起！”
莱奥噎住了。
伊吉说得对，哪怕是在游戏里，听到布莱泽在菈妮塔下发狂的语音，他都难受了许久，而那只是数码空间里的一串数据而已。
更何况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布莱泽？
“这种事让我这个油尽灯枯的老头子来做就好…无须让你背负。”伊吉向前迈出一步，“你还有很长的路可走，菈妮大人也需要你。”
“老爷子。”布莱泽突然开口，“请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我一个机会。”
“我想继续侍奉菈妮小姐，直到看见群星律法降临于世的那一天。”布莱泽虚弱的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憧憬，“这是菈妮小姐的愿想，也是我的使命，不是么？”
“还有莱奥……”布莱泽咧开嘴冲莱奥笑了笑，“他是我珍惜的伙伴，也是和我们有着共同志向的盟友，我想和他一起完成使命。”
“可以么，伊吉。这是我这头任性的野兽对您的最后一个请求。”
伊吉将布莱泽放下，深深凝视着他，仿佛这将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相会。
“珍重。”许久，伊吉留下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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