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晖

你好

褪色者帮助蒙葛特当上艾尔登之王的故事(134)

书接上文(133) 

暗潮篇

134.1

“殿、殿下…王后殿下?”夜晚,维尔利亚正在下城区的小集市上乱逛,一名士兵突然向她慌慌张张跑来。

“怎么,出什么事了么?”维尔利亚慢慢停住,看着气喘吁吁的士兵。

“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年轻士兵打着磕巴解释,结果越说越急,舌头都快打起结来。

“别急,慢慢说清楚。”

“那边、那边的井盖,被人弄开了……”士兵总算捋顺舌头,朝街道的另一头指去。“我、我本来想找队长汇报,但是半天没有找到,正好碰见了您,就、就……”

“先别急着说话了,带我去那个井。”眼见士兵结巴成这个样子,维尔利亚都替他费劲,“你来带路吧。”

“好、好的。”士兵紧紧握着手中的长矛带头在前方小跑,维尔利亚跟在后面,跑了一会儿来到了士兵所说的水井处。

“就是这里。”士兵停下脚步,指向前方一口狭小的深井,旁边散落着些断裂的木头,原本钉在开口处的厚木板被砍开,露出内里黑黢黢的洞口。

这不是通往下水道的那口井吗?维尔利亚眉头一紧。

下水道的恶兆之子搬出来以后,除了城中心大道的窨井,王城里几乎所有通往下水道的出入口都被封了起来,这口水井也不例外。

“肯定有人钻进去了……”维尔利亚捏了捏眉心,“什么时候破的?”

“我也不太、不太清楚。但是上一次路过这里时还是完好的……”士兵急忙解释。

“你上一次路过这里是什么时候?”

“大概半、半个多小时之前。”士兵咽了口唾沫。

维尔利亚打量了一番周边环境,四下里静悄悄的,除了她和士兵以外没有其他人,平时大概也只有巡逻的士兵会偶尔路过这边,尤其是晚上。

这里又和集市隔着一定距离,如果瞅准巡逻士兵远离这一带的时候过来,砍木板的声音还真不一定能传到吵吵嚷嚷的集市那边。

看来这破坏者是做了些准备,专挑这个偏僻又戒备不严的井口下手。

正常人肯定不会吃了没事干偷偷砸井盖钻下水道玩,绝对别有企图。

而现在的下水道没什么好东西值得花费这么大力气去找,硬要说的话,只有一个。

——被封印的米凯拉。

“啧。”维尔利亚咬紧牙齿,绯红的双眸泛着些微寒芒。

“这儿进贼了。你立刻去找些士兵过来,留几个人守在井口,如果有人从这里出来,立刻控制住带回去关起来。剩下的人到周围去问有没有见过可疑人员,速度要快。”她紧盯着士兵沉声下令。

“遵、遵命。殿下,您去哪里?”见维尔利亚放下话就大步离开,士兵急忙追问。

“去把那个贼逮出来。”少女向上城区飞奔而去,长靴在地上掀起烟尘。

她不担心小贼会偷走米凯拉,蒙葛特在门前设下的封印只有他本人能解开,小贼撞破了头也进不去。

只是,封印地点有一道通往深根的隐藏道路,如果小贼误打误撞触发了隐藏墙躲到了深根,那就很难把小贼揪出来了。

虽然这一可能性很小,但并不代表着没有。

无论那小贼溜进下水道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绝对要及时捉住好好盘问一番。



134.2

维尔利亚站在井盖边上,把手指伸进华丽镂空井盖的缝隙中紧紧握住,向上用力一抬。

她铆足了劲憋红了脸,结果黄金井盖仅仅微微抬起了一点点,随即又落了回去。

好沉!维尔利亚抽出手,瞪着金晃晃的大井盖。

“塔马的,为什么井盖也要用金子做?”她暗骂了一句,继续使劲搬着死沉的井盖。

“小姐,您掀井盖做什么?”好不容易终于将井盖搬起一点点,身后却突然响起疑惑的声音,专注搬井盖的维尔利亚一惊,险些松开手让井盖掉下去。

“特莱莎?”维尔利亚气喘吁吁地回头,看见一名通体黑色的骑兵正弯下腰瞅着她,“你来得刚好,快帮我把这个搬开。”

“好。”特莱莎没有多问,干脆利落地伸出援手,两人合力很快便搬开了井盖,将其放在一边。

“有贼溜进下水道了,我去逮他。”放下井盖,维尔利亚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汗,长出一口气,“多谢你的帮忙。”

“我和您一起去。”特莱莎吹响哨笛唤回送葬马,说着便要往井里跳,“下水道环境很恶劣,而且还不知道对方的人数,万一他们人多势众可就糟糕了。”

“不不,暂时不用。”维尔利亚赶忙拉住她,“你先去告诉蒙…玛尔基特,和他说有人想动封印,他应该会明白。”

“知道了。”特莱莎站起身,重新召唤出坐骑,“小姐务必注意安全,我会尽快报告给玛尔基特大人,随后前来支援。”

“我会的,不用担心。”维尔利亚点点头,冲特莱莎轻笑,“你快去吧。”

她翻入井口,沿着狭窄的木梁小心地跳跃,落在地底大道侧边的平台上。

“呃!”落地的瞬间,呛人的异味席卷而来,维尔利亚捂住鼻子,伴随着垃圾发酵的恶臭一同前来的还有浓郁的血腥味,其中还混杂有咒血的味道。

她急忙跳下平台,看见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几个人影,血滩从他们身下蔓延开来连成了一片。

果然还是来晚了么?

维尔利亚快步跑过去,蹲下身伸手挨个探了探他们的鼻息,发现都还有一丝气息尚存,便赶紧释放回复法术。

小小的金色法阵勉强将几人纳入其中,虽然这微薄的回血量几乎只是杯水车薪,但好歹让奄奄一息的伤者恢复了意识。

“咳咳…殿下?”一名满身血污的士兵努力睁开眼睛,看见来者后惊讶无比,“您怎么……”

“有人闯进来了对么?我就是来逮他的。”维尔利亚双手轻轻按住士兵的肩膀,让他不必紧张“和我说说,是谁伤了你们?”



134.3

“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年轻男子?”维尔利亚帮士兵喂下几口圣杯瓶里的药水,收回瓶子擦擦瓶口,转而给躺在地上的另两名恶兆之子继续喂药。

“是的,而且和您一样,都是褪色者。”士兵缓缓点头,原本惨白的脸因为药水的效用恢复了些许血色。

褪色者。

听到这三个字,维尔利亚心下一惊。

这个本该意味着同伴的词语,此刻却显得危险无比。毕竟在交界地,褪色者几乎就是变数的代名词。

直觉告诉她,这名褪色者背后绝对有人在指使,而至于主使者究竟是谁,维尔利亚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了猜想。

“你现在应该还不方便行动吧,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维尔利亚压下心中的不安,冲士兵扬起一个微笑,“一会儿会有人来支援,不用担心。”

“遵命。”士兵往角落里蹭了蹭,试图找到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

“唔……”身边传来粗重的声响,刚才一直躺着的两名恶兆之子终于醒了过来,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

“你们好些了么?”维尔利亚急忙询问。

恶兆之子们点了点头,虽然一个个都长着满脸横肉,表情却呆呆的,有种别样的憨厚。

这真是太好了。维尔利亚大致检查了一番他们的伤势,得益于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这两名恶兆之子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大半。

她正在为自己完全不记得这里该怎么走而发愁,而论下水道,估计不会有谁能比恶兆之子更熟悉了,正好来帮忙带路。

“你们叫什么名字?”

“古、古伊。”伤势相对较轻的那名恶兆之子慢吞吞地回答,“他叫鲁特。”

“好。那么古伊,现在带我去弃置恶兆的大教堂,可以吗?”维尔利亚口吻温和地说道,尽量放缓了语速,“鲁特你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好吗?”

名为鲁特的恶兆之子听了这话又躺了下去,古伊则站起身,扑腾着腿走向对面的木门,“好的。跟我来,往这边走。”



“玛尔基特大人。”踏着迅捷步伐的黑铁长靴在女王闺阁前停住,特莱莎弯下腰,向坐在里面的男人欠身致意。

“进来。”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语气却是冷淡又疏离,仿佛冬天里水面上结的一层薄冰。

“是。”特莱莎轻轻颔首,直起腰大步走进闺阁,来到玛尔基特桌前。

“什么事。”玛尔基特没有抬头,提着笔在卷轴上逐行浏览批注。

“有人闯入了下水道,想要触碰封印,维尔利亚小姐正在追捕那人。”特莱莎如实报上了当前状况。

“知道了。”玛尔基特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他抬了抬手,语气依旧冷淡,“你先下去吧。”

“您不去下水道看看么?”特莱莎微不可见地蹙起眉,玛尔基特这个反应有点平淡过头了,可是听维尔利亚的语气和神情,这应该是件很紧急的事才对。

“我先忙完手里的事再过去,你不用在这里干等着。”玛尔基特终于抬起头,暗金色眼眸瞥了特莱莎一下。

“抱歉。”特莱莎躲开玛尔基特的目光,“但是维尔利亚小姐的语气非常急迫,我想她很需要您的帮助。”

“我不想把话说第二遍,特莱莎。”玛尔基特慢条斯理地蘸了蘸墨水,“还是说,你这是在质疑我?”

“……十分抱歉。”特莱莎深吸一口气,再次微微欠身,“那么属下先行告退。”

“嗯。”

特莱莎紧咬着下唇,快步离开闺阁走进黄金树大教堂。

玛尔基特大人有些反常,她心想。虽然大人一向待人冷淡,但也不至于这样。

特莱莎渐渐放缓了脚步,她躲在一根立柱后面,悄悄盯着女王闺阁的门口。

她知道不该这样怀疑玛尔基特,但特莱莎无法让自己不做多想。万一玛尔基特真的只是在找借口,并没有去下水道的打算,那维尔利亚遇到了意外该怎么办?

先等等看吧,大人应该做完手头上的事就会过去了。特莱莎揉了揉额角,强迫自己不去加深怀疑。



134.4

经过了打扫,下水道里的怪物已经少了很多,赶路也因此变得轻松许多。古伊带着维尔利亚熟练地穿梭在歪七扭八的管道之间,只是他们始终都没有发现闯入者的身影。

“呼…呼……”在一处拐角,古伊气喘吁吁地停下,“对不起…我走不动了……”

“没事,不用强迫自己。”维尔利亚抱了抱他满是犄角的身子,“你再喝一些这个吧,努力撑到救援赶来。”

“我可以喝吗?”古伊看着递到眼前装饰华丽的精致圣杯瓶,有些犹豫。

“当然可以,那有什么顾忌?”维尔利亚无奈地笑,“恢复体力最重要。”

古伊用粗糙的宽厚手掌小心翼翼地接过圣杯瓶,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想要还给维尔利亚。

“再喝一点,你的伤口又裂开了,我都闻到了血味。”维尔利亚按住古伊的手,接过瓶子又给他灌下一些露滴。

“谢谢你。那个,前面一直走,再向左拐就能到教堂门口的大厅了。”古伊指着前方昏暗的小路,“还有,对不起。弄脏了你的漂亮瓶子。”

“没关系。”维尔利亚摇摇头,“一定注意安全。”

按着古伊给的路线,维尔利亚很快赶到了弃置恶兆的大教堂。她径直穿过教堂墙壁上已经打开的隐藏道路,直奔癫火跳跳乐的边缘。

上次蒙格就是从这里跳了下来,那层地板已经被他砸破,蒙葛特好像也没有再修。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维尔利亚还是老老实实地蹦了几个棺材板,亲眼看到下方破裂的地板以后才安下心,决定直接往下跳。

“就让我来会会你吧。”她一挥法杖召唤出半圈剑阵,一跃而下。

“啊?怎么还有封印啊?”看着眼前亮晃晃的封印,莱奥傻了眼,“菈妮不是说这儿不是癫火了吗,怎么还有封印?这叫我怎么搞?”

正当他抓耳挠腮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轰响。

还没等莱奥完全转过身,七柄荧蓝色短剑便倏地袭来,刺在厚重的铠甲上迸出脆响。

“唰——”一抹银光冲破腾起的尘土直取面门,莱奥躲闪不及,只好将腰间的佩刀带鞘一起扯下,勉强挡住这一击。

呛人的烟尘散去,莱奥咳嗽了几下,他看清面前持刀的白发少女,猛地睁大眼睛。

拉塔恩祭典上的那个白毛妹子?

“你…你……”莱奥话还没说完,少女便猛地扭转刀刃再次挥斩,这一次切切实实砍在了莱奥的身上,但有着大山羊铠甲的保护,莱奥没感觉多疼,血条也只扣了一点。

看见莱奥一身的山羊套,少女的神情显而易见地变得不悦,她眯起绯红的眼睛狠狠剜了莱奥一眼,举起刀又摆好了架势。

“哎呀,怎么上来就打,有话好好说啊!”莱奥后退了几步,摆出为难的表情,“我想你也是褪色者吧,咱们都是同类,先沟通沟通嘛。”

“抱歉,对贼没什么好沟通的。”白发少女扯松领口,轻轻笑了笑,“反正把你抓起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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