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褪】老蒙变猫（下）
“你一个老猫咪，你还能怎么样，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你不能啦！”
蒙葛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将他举起来放在胸口，把他的脑袋往嘴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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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文：老蒙变猫（上）
0.5
蒙葛特敏锐地察觉到了楼下门扉开启的沉闷声响，从毛毯里钻出来。
维尔利亚回来了？
但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对，这密集的脚步声显然不止属于一人。
一…二……蒙葛特立起耳朵仔细分辨。三？一共来了三个人？
其中两个人的脚步声格外沉重，蒙葛特立马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肯定是那个家伙把父亲和蒙格带来了…这副模样绝对不能被他们看到！
他急忙跑到房门处，但完全不知道以猫的身体要怎样开门。听着脚步越来越近，蒙葛特只好选择先等在门边，密切关注脚步声离自己的距离。
“到底要给我们看什么？”这是蒙格一路上第四次发问。
“急什么，马上就到了。小声一点，他应该在睡。”维尔利亚比出噤声的手势，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唰！”一道灰影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门缝中窜出，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刚刚什么东西跑出去了？”荷莱·露抻着脖子往拐角那边张望。
“似乎是一只猫？”凭借着猫科动物出色的动态视力，瑟洛修大概看清了从缝里窜出来的是个什么东西。
“是猫。”维尔利亚眨眨眼笑了两笑，“是蒙葛特变成的猫。”
“……也就是说，您一觉醒来发现蒙葛特王变成了一只猫？”瑟洛修想要尽量保持严肃，但嘴角还是忍不住翘了起来，“之前有过什么异常的迹象么？”
“没有，一直都挺正常的。”维尔利亚转了转眼睛仔细回忆，“硬要说有什么不正常的话…他昨晚喝了点小酒有些上头，按着我亲了好久。”
“行了没人想听你俩亲了多久！”蒙格被戳到痛处，“先把我哥找到才是正事。”
“请交给我吧。”瑟洛修从荷莱·露肩头爬下化为实体，“我能察觉出王的气息。”
蒙葛特一口气窜到了顶楼，听到楼下的讲话声彻底远去才勉强安下心。
但同时也有不妙的一点，顶楼长期处于闲置的状态，所有房间都上了锁，他只能在走廊上活动，这也就意味着几乎没有藏身之处。
不如还是先回到下一层吧，蒙葛特正想着，楼梯处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声音很轻很缓，像是一名游刃有余的老练捕食者正在四处搜寻，而他，成了那只待捕的猎物。
0.6
蒙葛特有些着急，这具羸弱的身躯使他更加不安，他把声响压到最轻，寻找着合适的躲避处。
哪里可以躲一躲……
但由于蒙葛特一向秉持着凡事尽量简约的原则，走廊内并无多少装饰品，只有几尊插着金轮花的立地花瓶。
没办法，将就一下吧。钻进花瓶免不了发出声响引来对方，搞不好还会卡在里头，未免太过丢人。
于是蒙葛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只放在墙角的花瓶，费力地挤进瓶身与墙壁间的缝隙，再稍稍挪动花瓶让它完全挡住自己的身体。
脚步声上了顶楼，停留片刻后便朝着蒙葛特的方向走去。
蒙葛特使劲屏住呼吸，竭力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可在该死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偷偷探出头瞄了一眼。
那是一头巨狮，大到似乎能一巴掌呼死他的爪子正不急不缓地踏着地面，朝走廊尽头徐徐走来。
瑟洛修循着蒙葛特的气息一路跟到顶楼，拐进了蒙葛特所在的那边走廊。
王就在这附近。瑟洛修一向非常对自己的感知能力有自信，但是空荡荡的走廊上放眼望去连根猫毛都没见到。
莫非是躲进了房间里？可是王这个样子如果能自己开关门，就不会等到我们来的时候再跑出去了。
瑟洛修一直走到了走廊尽头还是没有看见蒙葛特，他低下头贴着地面闻了闻，确认蒙葛特的气息就在不远处。
在哪里呢…蒙葛特这孩子也真是。瑟洛修想起了很久以前同荷莱·露一起去下水道第一次探望那两个小家伙时的场景。
年幼的恶兆之子藏在污水管道后悄悄探出头戒备地望着来者，看见对方视线转向自己的一瞬间立即护着身后的弟弟躲回去，殊不知那条毛绒绒的大尾巴早就出卖了自己的位置。
时间真快啊，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瑟洛修感慨不已，被岁月磨砺得锋利无比的目光不由得柔软下来，扫过走廊上一只只排列整齐的花瓶。
等等，角落里的那只花瓶好像长了条尾巴。
瑟洛修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连忙眨眨眼，再次看去时那条毛毛尾巴仍然在花瓶后面轻轻摆动。
王…您可真是不长记性啊。
瑟洛修慢悠悠地踱步上前一爪子拨开花瓶，一只瞪着眼睛的灰色大猫赫然出现在眼前。
蒙葛特略带不安地听着巨狮在走廊上来回徘徊，时不时左右嗅嗅，时不时四处扫视。
应该藏得没问题，除非那家伙会透视。
但当脚步声逐渐向自己躲藏的那只花瓶靠近时，蒙葛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在这份不安即将达到顶峰时，身前的花瓶忽地被拨开来。
身披铠甲的巨狮低下头，硕大的身形截住光线，将蒙葛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蒙葛特呆住了，哪怕是面对艾尔登之兽时，他都没有体验过如此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谁叫他现在只是一只什么都做不了的猫呢？
“请不用紧张，王。是我，瑟洛修。”巨狮的大嘴开开合合，嗓音在蒙葛特耳中犹如天雷滚滚轰得他脑仁生疼。
但现在还哪顾得上这些，蒙葛特从巨狮身下穿过撒腿玩了命地跑，结果跑着跑着一头撞上了一条好似大理石柱般粗壮结实的小腿。
蒙葛特抬头一看，挡在面前的正是一脸慈祥的荷莱·露，还有站在两侧的维尔利亚和蒙格。
他急忙转身，但瑟洛修早已悄然逼近，他就这么被夹在了中间逃脱不开。
0.7
大猫在围堵之下高拱着脊背，身上的毛发根根竖立，他咧开嘴龇着尖牙，口中发出威吓性的低沉呼气声。
“这是蒙葛特？”荷莱·露伸出手想要抱起蒙葛特，“像小时候一样真可爱！”
“喵！”蒙葛特躲开这父爱满满的举动窜到一旁，一线阳光照在他金黄的眼睛上，使得本就因紧张而缩拢的瞳孔紧成细针状。
“蒙葛特王不想让你碰他。”瑟洛修有点幸灾乐祸地冲荷莱·露笑，同为猫科动物，他听懂了蒙葛特的叫声中所包含的心绪。
“王，您可以将想要传达的信息通过喵…嗯……”瑟洛修斟酌了一下用词，“通过从口中发出声音来表达，我可以领会您的意思。”
“喵……”蒙葛特仍然凶狠地龇着牙，从齿缝间挤出一声猫叫。
“他说什么？”惨遭儿子拒绝的荷莱·露可怜兮兮地问道。
“他说他想杀了我们。”
“怎么能这样呢，一点都不可爱！”荷莱·露委屈极了，不由分说地一把抱住蒙葛特把他高高举起，“来让爹爹抱抱！”
四脚忽地离地而起，蒙葛特来回扭动身体想要挣脱荷莱·露这堪称钳制的拥抱，长长的尾巴在身后不停甩动。
上次被老爹抱还是在王座一战，那份尾巴骨快要被生生拧断的痛彻心扉之苦他至今记忆犹新。
“对了记得吗，你从前特别喜欢那个！”荷莱·露两眼放光兴奋不已，“就像这样——嘿！”
“喵嗷嗷嗷嗷！”大猫被强健的双臂大力抛起飞至空中，脑壳都碰到了天花板，始作俑者却背起手笑呵呵地看着他在空中尖叫翻滚一周半，临落地时才伸手接住蒙葛特。
是您自己喜欢这样把我扔起来玩！我可从来没有说过喜欢这样！蒙葛特缩在荷莱·露怀里打着颤惊魂未定，后者却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好不好玩？再来一次！”荷莱·露说着再次扔起蒙葛特，“呼！飞咯！”
“喂，你爹以前就这么玩你俩的吗。”看着满天飞的蒙葛特，维尔利亚不禁感叹起这温馨和睦的父子亲情起来。
“何止啊，他这样还算收敛，以前力气更大。”蒙格抹了把脸，不长心眼的父亲使他们本就不幸的童年雪上加霜，“我有翅膀能在落地前自己飞回来，老哥就倒霉了，如果不凑巧扔进垃圾堆里还得刨半天才能刨出来。”
“…喵……”几趟下来蒙葛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连带脑浆都被荷莱·露摇匀，他病怏怏地喵了一句，让瑟洛修叫停兴致不减的老爹。
“不玩了吗？”荷莱·露重新抱好蒙葛特，将脸埋在他毛绒绒的柔软腹部上，嘴巴用力一吹把大猫的肚皮吹得扑扑响。
好痒！
蒙葛特扑腾着四肢又抓又蹬，把荷莱·露精心绑成麻花的胡子挠得稀烂，连鬓角的须发都抓下来几撮。
“淘气。”荷莱·露完全不生气，反而撅起嘴就往蒙葛特脸上凑，“来，和爹爹亲一个！”
看着老跌撅得老高的嘴越来越近，蒙葛特伸直两只前爪死死抵住荷莱·露不让他靠近半分，把脸转到一边刚好和蒙格对上视线。
“嘿嘿，哥你这样好呆哦。”蒙格乐颠颠地伸手想要摸蒙葛特，结果指尖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他用力咬了一口。
“哎！”手指数个小而深的伤口往外渗着血，蒙格捂着下一秒就愈合如初的手故作夸张地大嚎，“太让人寒心了，下这么重的嘴！”
“喵。”蒙葛特伸出舌头舔舔嘴，旋即用力呸了一下。
“我哥说什么？”蒙格想起来瑟洛修能听懂蒙葛特的叫声。
“他说咬的就是你。”
0.8
“行了别逗他啦，给我吧。”维尔利亚从荷莱·露手里接过蒙葛特，把大猫托起来让他坐在自己的臂弯里，再把上半身搭在肩膀上。
“这样抱着不难受吧？”维尔利亚轻轻拍着蒙葛特的背，“以前家里养过猫，它很喜欢这么被我抱着。”
闹剧终于结束，蒙葛特如逢大赦，此刻少女的臂弯显得温柔异常，他趴在有些单薄的肩膀上放松身体，鼻腔中发出愉悦的呼噜声。
但他没有想到这时犹如救世主一般的少女会成为几个小时后最大的敌人。
“我们去大厅吧，具体的工作细节还是让蒙葛特来讲好了。”维尔利亚抱着猫走下楼梯。
几人回到大厅，以蒙葛特作为主要叙述者，瑟洛修作为同传，双方终于完成了今日工作的对接。
“我在王身上感应到了某种类似于拟态面纱功效的拟态法术。”交代完全部事项，瑟洛修凑近蒙葛特嗅了嗅，“您确定之前没有接触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物么？”
“喵。”蒙葛特摇摇头。
“拟态法术较为脆弱，通常极易复原或是持续时间不长，时长最多大概也就一天。”瑟洛修爬回荷莱·露肩头，再度化为幻影，“王最迟等到明天应该就可以恢复，到时好好查一查原因吧。如果是别有居心者动了手脚那可就不妙了。”
“好的，那今天就辛苦你们啦！”维尔利亚抱着蒙葛特送众人来到门口，握起猫爪冲他们摇了摇，“再见！”
今天难得蒙葛特闲来无事，自己也没有被指派任务，维尔利亚便决定好好享受一番二人世界，或者说一人一猫世界。
可是一打开房门，被弄得一团乱的卧室立马破坏了她满心的期待。
“乱死了…还得先收拾房间。”挂起斗篷叠好被子收拾干净飘窗，接下来就是重灾区书桌。
“你写个字把墨弄得满桌子都是，脏兮兮的。”
维尔利亚推着抹布擦拭桌面上的墨渍，顺便拿起蒙葛特的毛笔字端详了一番，“不过别说还挺有趣，要不要拿个画框裱起来？”
“酒杯？”擦来擦去的抹布碰到一只玻璃杯，杯子里还残留着一点紫红色液体，“哦，是你昨晚喝的热红酒吧。”
“…好重的香料味。”维尔利亚闻了闻酒杯，依旧浓郁的混合香料气息直冲脑门，“等一下…香料？”
“蒙葛特你昨天煮红酒的时候是不是放了我新买回来的那瓶香药？”她急忙询问蒙葛特，大猫跳上桌子，从置物架里叼出一只小瓶子递给维尔利亚。
“就是这个！我想起来了…你不是一直入睡困难吗，就寻思着买点有助睡眠的东西给你。”
“正好前几天逛集市的时候碰到一家香药店，就进去挑了一瓶。”维尔利亚翻过瓶子，看着瓶塞上印着的睡莲图案，“店主还说有特别惊喜，我问了半天是什么惊喜还死活不告诉我…原来惊喜就是这个吗……”
整改！立即停业整改！蒙葛特现在就想过去拆了那家店。
0.9
“回床上稍微躺一会儿吧，有点累了。”收拾完房间，维尔利亚给火炉续上木柴往床上一靠，冲蒙葛特拍拍手，“过来一起吗？”
蒙葛特轻盈地跳上床面，踏着无声的步子来到少女身边团起身子卧下。
“来这里来这里。”维尔利亚拍拍自己的大腿，“躺我腿上。”
大猫温暖柔软的身体像一只毛绒暖炉一样煨着少女的身子，维尔利亚伸出手从头到尾一下下为他顺着毛。
忽然间抚摸着毛皮的指尖无意中划过脊骨，大猫的后背顿时如同涌过波浪般一阵抽搐。
好…好好玩……维尔利亚咧着嘴不停戳动蒙葛特的脊骨，看着后背处的皮毛一浪接一浪翻涌。
背部传来的奇特舒适感似电流般贯穿身体，蒙葛特一哆嗦想要从少女腿上跳下却被对方捉住，按着脊骨又划拉了一次。
“喵！”别这样！
可是没有了瑟洛修，蒙葛特的意思无法传达给维尔利亚。
不过对方哪怕就算是知道了他的想法，也绝对不会停下手来吧。
“哎呀跑什么嘛！”维尔利亚一把按住想要逃窜的蒙葛特，“你一个老猫咪，你还能怎么样，你还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你不能啦！”
蒙葛特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将他举起来放在胸口，把他的脑袋往嘴边送。
“咿嘻嘻嘻哈哈哈哈！”平常接吻时觉得都有些小巧的嘴此刻张得好似山洞一般，蒙葛特感觉下一秒就会被自己的妻子吃掉。
“像你这样的老猫咪，生来就是要被老婆吃掉的！”少女两眼迸出精光，通红的双眸狰狞可怖，“反抗，反抗是没有用的！”
惊惧达到极点，在对方的深渊巨口即将挨到自己的那一刻，蒙葛特后腿用力一蹬踹在维尔利亚脸上，挣脱出来慌不迭地往床底下钻，来不及收起的爪子慌乱地刮在地上咔咔作响。
“躲床底下？”维尔利亚并没有跟着一起拱进去逮他，只是不慌不忙地拿出一柄法杖。
“没用的啦！”紫色重力雷电从法杖顶端浮现，维尔利亚握着法杖用力往下一戳，强大的吸引力瞬间将蒙葛特朝她拉扯过去。
蒙葛特四只脚上的尖爪牢牢抠着地面但仍旧不敌引力波，几番来回拉扯之下他耗尽了体力，被重力魔法吸了出去。
“让我摸摸嘛。”少女从床底下拖出大猫，拍拍他身上的灰尘，“摸摸而已。”
这个混账！蒙葛特已然筋疲力尽，只能任由少女对他上下其手。
等到明天一定得狠狠教训她。
狠狠教训。
“以前都是你抱着我睡觉，今天也能抱你一回了。”夜晚入睡时，维尔利亚抱着蒙葛特钻进被子，左右滚了滚把宽大的被褥卷成一个小窝，“晚安哦。”
或许是累了，她很快就沉睡过去。少女的怀抱并没有多少力度，就算是变成猫的蒙葛特也能轻易挣开。
但蒙葛特没有挣脱，他安静地躺在维尔利亚怀里，毛绒绒的身子往她身上靠了靠。
晚安。湿润的鼻尖轻触少女脖颈，为她留下这仅此一次的独特晚安吻。
清晨睁开眼睛，映入少女眼帘的是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你昨天玩得挺开心啊。”男人低下头，鼻尖与少女相碰。
维尔利亚战战兢兢地挤出一个干笑，想要别过头去结果被蒙葛特一下掰回原位被迫和他对视。
“那么现在该轮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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